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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6版:文化·五峰

父亲的小院

  父亲的小院

  □苏裴

  想起父亲的小院,我总想着回去,就那么安静地坐坐,有的是消不去的恬淡、舒缓。时间在这儿是沉静而陶醉的,小院一角的翠色总在不经意间浸漫心田,那份憧憬不言而喻。

  五月的风总带着栀子花的清香、凌霄花的招展舒卷而来。

  想起父亲的小院,我总想着回去,就那么安静地坐坐,有的是消不去的恬淡、舒缓。时间在这儿是沉静而陶醉的,小院一角的翠色总在不经意间浸漫心田,那份憧憬不言而喻。

  父亲爱花是出了名的,五月的那一隅,每一张叶片儿都闪着翠绿的光。或扦插、或朋友分赠、或山间移来,再或是地垄上的带回……或缸、或罐、或盆、或壶都是沾着苔儿的古朴,兰儿、蕨、岩皮多肉、芍药、山茶……都能在这儿找到安宁的栖处,蓬勃地生长。

  记得小时候,院子里是有株芭蕉的,扶疏垂荫,宽厚的叶儿扇摇着院子里所有的清凉,似小院里的绿纱帐,斜斜地将西入的骄阳挡在半爿院外。每到入夏,成串成簇的淡黄色的花儿争相开来,招蜂引蝶的热闹,再后来就结出几串异常玲珑剔透的“果儿”,羞涩地窝在叶丛深处。成天介儿绕着院儿楼上楼下疯玩的孩子们累了、渴了,就变着法儿地踩上伙伴的肩膀摘撮着,嘬吸着清冽的汁儿,意犹未尽。

  每年入冬,一年一度的大修整必不可少。一番梳理,院子里冬日的暖阳一下子欢快了起来。小院的一年四季成了我每周七篇日记一篇周记全部的题材,从春写到尾,终是小院里的声响,从没觉着能将“她”写完、写透。

  今年兰花抽了几个花箭,芍药开了几瓣花,山茶接了几茬儿,父亲总是在忙碌的农活间隙,静静地与花儿相顾,又或返回桌前勾画几笔,或润色、装裱,或手工影版、雕刻,于是再过些时候,就变成了灯座、笔筒,抑或是各种木雕小饰件、小把玩——尽是小院的延伸,于是邀上我们相看一番,或分与我们把玩,各尽其欢。

  兰草分出了三二钵,芍药也移出了几株,万年青多了两丛,什锦花又有了各色儿,无处得栽。一个落雨的黄昏,父亲推着独轮车进了小院,满车一色的黄泥钵,把小院的东隅圈成了一个大框的石砌花台,围着一方小池,温润而葱郁。

  曾几何时,东房檐的蜂房下多了株凌霄花,一到三月就抽枝长叶、生机勃发、攀梁越檐地铺将开来……再过些时候,每个俏皮的藤蔓尖上都鼓起串串花苞,叶儿更是稠密,遮挡了客厅外的夕晒,将暑日里那份焦灼隐逸在那围翠色纱帐外。此时一朵朵俏丽可人的“金红”,早已按捺不住好奇,时不时就探上窗台,翘首张望。

  记得那年,父亲经不住哥哥再三的电话催促,终于决定成行,在去上海领了签证后的返程中,一路嘱我勤于出入,勤于侍弄,切不可懈怠……如今,却已与他的牵念一道全然放下……

  五月风儿又进了小院,院落里依样的生机、依样的安逸,蓦然回首,窄巷里似又传来蹬蹬震响的脚步,依稀能见芭蕉树下拾掇的身影,都已一一映入流年的光影里,婉转而悠扬……


永康日报 文化·五峰 00006 父亲的小院 2022-06-20 永康日报2022-06-2000006;永康日报2022-06-2000009;永康日报2022-06-2000008 2 2022年06月20日 星期一
浙B2-201004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