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吟宁塘
□章锦水
一个人在寻找地理上的宁塘。
二十年了,背负的行囊与责任,
似乎一点都没有放下。
华釜山是不变的向导,时光的长者。
朝阳洒在南麓,
晚霞交给行走者手中的藜杖。
草鞋下的故乡在成长。
金城坑的潜溪之水,别来无恙?
淙淙吟唱,应无古今之别,
亦无旋律之异。
天地间,一曲绵长的乡愁,
一把无弦琴,有多么的老调重弹,
万物就有多少的兴废。
明朝的通衢已走不回过去,
被时间煮泡的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
侘寂之境,仿佛等待一朵朵莲花盛开。
那是一次与虚无的邂逅?
掌灯时分,月下独酌,我隐约看见
几位先贤的狂欢与宿醉。
三口横塘,是否构成心灵中的宁塘?
水中可否捞月?
可否濯我世俗的欲望之手?
横财是意外之财,是福是祸?
唯有德厚者,财富方可承载安宁。
三益堂的旧匾额仍然高悬,
旧时代的眼神,有些深邃与期许。
那份注视已成源远流长的福祉。
拐角处,中央街确立的方位,
仍然是朱氏一脉文昌繁衍的旨向。
当新的运势来临,从这里走出的人,
都是一副急公好义的古道心肠。
荷
□陈星光
宁静的池塘像硕大的铜镜
照着一方好风水。
我来到这里,看见华釜山
清幽秀美的倒影。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远去了,
还有金宁古街熙熙攘攘外乡人
到方岩山朝拜胡公在此歇脚
虔诚质朴的身影。
在三贤亭小坐,仿佛听见
世远公与刘基、章溢促膝谈心,
对社稷苍生始终怀着读书人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使命。
寂静像渺远的钟声
从修砌齐整的青石板路上升起。
一个老人在幽绿的池塘钓起闲静,
几个孩童从云祥居里浮出天真。
一个上午,我们仿佛走在
朱氏开枝散叶蓊蓊郁郁的浓荫。
左脚尚在宁塘,右脚已然迈进
同宗同族的坑口村。
开放的时代解开戴在宁塘脚上的镣铐,
文明和富裕赶跑了野兽般的贫困。
宁静的池塘像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凝视着村人血脉相连生生不息美美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