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的梅花

　　（外三首）

　　□蒋伟文

　　今天我们来到普明禅寺赏梅，

　　内心充满期待。

　　听说陈亮状元也会来，

　　我们都想

　　见他一面。

　　只是南宋离我们

　　太远了。

　　不过，他来不了也没关系。

　　我们可以吟诵

　　他的诗篇，以此表达

　　深深的敬意。

　　当然啦，我们到梅花园

　　转转，拍几张美图

　　发至朋友圈。

　　最好，一个人树下待会儿，

　　与梅花对视

　　你能想象——

　　今天我们读到的梅花

　　正是八百多年前

　　陈亮写入诗中

　　那一朵。

　　这株树干苍劲、花枝疏朗的老梅

　　就是陈同甫本人。

　　沉默即是回答

　　晚上想写一首诗。

　　找不到词语。

　　突然一个声音问我：

　　你孤独吗？

　　书桌上，一匹生铁浇铸的奔马。

　　如果我说不，没有人会相信。

　　如果我说是，没有人能理解。

　　马蹄腾空，没有落地。

　　第三道栅栏

　　神秘女骑手握紧缰绳

　　纵身一跃

　　跨过第一道栅栏

　　但她头也不回

　　也没有停下

　　仿佛在旋转的球体上狂奔

　　永远也没有终点

　　地平线越来越近

　　却抬高了第二道栅栏

　　增加跨越的难度

　　而她竟一下子

　　跨越过去

　　一会儿她回来从马背跳下来

　　笑盈盈地走向我

　　脱下马术帽

　　我想她是不是邀请我坐上去

　　带我云游四方

　　但她下了马就跨不过

　　第三道栅栏

　　我坐在天河影院第九排

　　隔音墙从四面撤退

　　一首诗的诞生

　　夜晚，他在书房里

　　写作，窗外——附近工地

　　传来挖掘机作业的声音

　　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触摸着黑暗、寒冷，以及

　　钢铁与岩石

　　这些沉默的词语

　　深入其内核。

　　诗中未曾提及

　　月光、白霜、挖掘机

　　这些可描述之物，但是你读到了

　　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