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辞

　　（外二首）

　　□吕煊

　　爱是用欲望打结的漩涡，存在

　　一段相思就会有一段的迷失

　　像天上飘来的雪，细小却冷得悚骨

　　爱过的人都不想知道什么是谜底

　　有人喜欢在荒野小径里探寻

　　赏雪适合从高处往下眺望

　　成片成片的雪人会向你靠拢

　　那是我们丢失的脚步在回放

　　一个个的我从人群中分离

　　隔着雪的冰冷，我听到白色的喊叫

　　那是排山倒海的奔腾

　　止于我睁开双眼的瞬间

　　爱是雪花不断重复往返人间的美好

　　季节的轮回，雪的妖娆点缀流水的常清

　　懂你的人就在深渊拐角处守候

　　流落人间，要爱就要爱得如雪缠绵

　　返家辞

　　十天的时光，是可以忽略的

　　母亲已有三十年的光景

　　没有和我详细地聊农村的事了

　　她重重复复讲的故事

　　有我熟悉的影子像我读过的新闻

　　母亲是报纸里游动的标题

　　有历史口述有人物小传

　　也有评论和插图

　　母亲在讲述的中途

　　突然会抬头问我明天的天气

　　她惦念想回农村的那个家了

　　我宽慰她回家跟天气没有关系

　　开车把你接来就会开车把你送回

　　阳光下陪母亲在小区里散步

　　母亲说这次来过以后应该不会来了

　　母亲说完就转头了

　　我却被冷风吹得泪流满面

　　阳光下大寒日

　　陪母亲看电视

　　阳光恰到好处地从窗外进来

　　沙发是柔软的

　　母亲的唠叨也是柔软的

　　她是第二次来我客居的寓所

　　电视机哑了很久，没有修理

　　母亲年事已高拒绝声音多年

　　彩色的画面她看得很开心

　　耳朵背了

　　她的眼睛还能读出屏幕上游走的汉字

　　我坐在她旁边发微信刷抖音

　　时不时嗯哪地回答她的提问

　　她说得最多是村子里的事

　　她笑了我也跟着笑

　　疫情前，都是我们回老家看母亲

　　四面八方汇聚的都是欢乐

　　疫情中的欢聚都化成了隔屏的语音

　　母亲来了

　　带来了三十余年积攒下的唠叨

　　壬寅年的大寒日

　　生长出阳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