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门：山居笔记

　　（组诗）

　　□张小末

　　在隔尘居仰望星空

　　当一切静止

　　流年远去，越音婉转于夜色

　　车马的速度亦回到从前

　　星辰散落。这偶然的桃源

　　令我们欣喜，苇草上微茫闪烁

　　沉默有更深刻的美

　　隔尘和归云，远离或者归去

　　在此地应藏起不甘的心

　　他递来的灯火里，已填满昨日的缝隙

　　如果能够指认，这遥远苍穹的眼睛

　　当我们仰望，恰似某条返回之路

　　而灵魂朴素如青梅之核——

　　访友桥：相遇或重逢

　　沿着新茗村走，青菜还未经霜

　　屋外晒着黄豆

　　祠堂旧物杂陈

　　同行的宓可红不时遇到熟人

　　亲切地说着当地土话

　　叠书岩上，梅树是旧的

　　朱熹和吕规叔的故事是旧的

　　但“吕”字井边的捣衣声是新鲜的

　　红衣妇人的面孔是新鲜的

　　终至访友桥。一座通往古老传说的

　　狭窄的八字拱桥

　　我们模拟了一次相遇或重逢

　　双手相握，而等待的人并未真正抵达

　　秋风已老，流水不停

　　永恒的主题指向了谁的归途？

　　在这个陌生的村落里

　　乡愁漫漶忽然而至——

　　上坞山记

　　剡溪之脉。环山而上

　　见枫香，见茶园层叠

　　叶落手心，抵达至深处而豁然开朗

　　此处尚洁净。

　　符合人们对山居生活的向往

　　抬头有白云，俯首是炊烟

　　六谷烧酒摆在桌上

　　红豆杉与拐枣口感惊艳

　　众人交谈、怀古，用缓慢的步子

　　丈量一首诗的韵脚

　　石头房子前，试图抚摸时间的秘密

　　——巨变隐于细微：

　　这或许是另一个栖居之地

　　我避开他们，去看一口井

　　去嗅茶树上新开的花

　　上坞山在流水里变得新鲜，而心愿如初

　　我来之前：仆仆风尘

　　我来之后：请洗去这衣衫上薄薄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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