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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5版:五峰走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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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的变迁

  编者按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波澜壮阔的复兴实践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报推出“改革开放40周年·身边的变迁”专栏,以市民身边的变化为主线,聚焦改革开放以来人民生活的改变。让我们一起把身边的故事、珍藏的记忆、珍贵的实物等用生动有趣的语言讲述出来,探寻家庭、社会、国家的可喜变化。

  粮票布票以及其他票

  □ 柯高军

  上世纪70年代,我在江西工作,改革开放后的80年代初,全家迁回永康。那几天,不仅办了户口转移手续,还办了粮油关系转移手续,即从江西供应的商品粮转回永康粮食部门供应,每人每月可领27斤粮票和4两油票。

  那时候,饮食店卖大饼油条、包子馒头、光面肉丝面等,均要用粮票兑换。粮票面额最小单位是半两,买一碗面收二两,买一根油条收半两。吃商品粮在那时是很值得炫耀的待遇,劳动部分配工作的第一条件是必须吃商品粮,姑娘找对象要找有粮票油票发的青年,介绍对象都是要问是否吃商品粮。

  粮票分为全国粮票和浙江省粮票两种,用得最多的是省内粮票。全国粮票是供出差去外省的人用的,由单位开证明:某某要出差外省几天,请求粮食部门准予用省内粮票换全国粮票。粮票很小,全国的只有纪念邮票那么大,省内的更小,只有两节手指头那么大。所以,保管粮票大多很小心,生怕弄丢了买不到饭吃。

  一天晚上,我们全家去电影院看《冰山上的来客》,回来后发现门锁被撬,写字桌抽屉大开。我第一反应是翻出抽屉里藏着的雪花膏瓶,因为瓶里存着200多斤的全国粮票,这是在江西工作时存下的,特别珍贵,不料已被小偷取走,着实让我一家子心疼了一阵子。

  在粮站工作的朋友告诉我,粮食部门对粮票管理很严格,所有粮食制品,如面条、粉干、年糕一律凭粮票供应,每日都得计票登记,每月每人四两食用油的油票也要登记上交,因此多了许多手续。

  那时,人们的生活必需品中还有布票。每人每年发一丈三尺布票,由县百货公司发放。人口多的家庭每年可领到一大张,一家大小做衣服都先用布票买布,再请裁缝师傅做衣裳。那一丈二布票一人只能做一套,做了冬衣就做不了夏衣。所以有“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说法。

  除了以上两种主票外,凡吃商品粮的居民户口,不论大小还可领到肉票、豆腐票、煤饼票,节日肉票等。吃商品粮的成了身份的象征,让农民朋友羡慕。

  现在,上了年纪的人和“80后”“90后”的年轻人说起这些“票”的故事,他们一定会感到非常陌生。的确如此,现在,不要说这些“票”早已远去,就连用了千百年的钞票也已经被各式各样的卡和手机付费取代。买早点、水果、猪肉、衣服等,商家都得备有二维码,让顾客“扫一扫”。

  上世纪90年代,各种卡开始出现在人们的生活中。银行卡,超市商场的购物卡,加油站的加油卡,社保的IC卡,公交车的老人卡,食堂餐饮业的就餐卡,洗衣、美容店的卡等等。总之,“卡”远比以前的“票”多,用途更广。

  关于“卡”的故事,我也听说过不少。十来年前,一女士在某银行取款机取款时,只取出现金,没取回银行卡就匆忙离开了。当她发觉时,时间已过去近半个小时。于是,她急忙赶回该营业所向柜员反映。柜员请示领导后,当即打开监控录像,约半小时前,一男子曾在该取款机前取款,女士马上报警。由于监控录下了男子的相貌,公安很快找到了男子,挽回了损失。

  春节前几天,老伴拿出两张儿女们给的超市购物卡说:“你去超市刷一下,看看卡里还有多少余额。”卡给人们带来了诸多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了这样的问题。所以,许多老人不喜欢用卡。他们觉得,用存单收入支出每一笔都能搞得清清楚楚,而用卡就得去银行打对账单。打对账单,对年轻人来说很容易,老年人就不利索。一次在银行,我看见一名老人在机器前打对账单。过了一会,他着急地向柜员求助说,原来是他输错密码,卡被机器“吃”了。

  现在,年轻人的包里除了卡外,更多的是用手机消费。买早餐,上酒店,去商场购物,用手机扫一扫二维码就是了。

  从“票”到“卡”再到手机付费的嬗变,不仅折射出了社会商品匮乏到丰富的变化,同时也反映出了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和科技的巨大进步。有的人,特别是老人,一时半会还不习惯呢。

  双抢

  □ 朱学锋

  1982年,我县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我家分到2.25亩农田。从此,我就与“双抢”结下渊源,直至1999年,农田被征用,无田可耕种,才脱离“双抢”。

  说起“双抢”,我的感受是时间紧、任务重、活儿多、人疲惫。至今,回想起当年的情景,总是有头大脑涨的感觉。

  时值大暑前后,田野一片金黄,饱满的稻穗恭敬地弯下了头,仿佛在对农民说:可以收获劳动果实了。

  早晨5时,太阳微露头,劳作的人们已在田里忙碌开了。其时稻叶上还留着露水,赤脚踏在稻田上还有清凉的感觉。第一年,收割属于完全是自己的稻谷,人们不免十分兴奋,一边割着稻谷,一边和邻近的人说笑着,洋溢着一种丰收的喜悦。有人不小心被镰刀割破了手指,旁边的人哄笑他,说是“杀深鸡”了,并叫他到田埂上采一种叫“杀鸡草”的花来粘贴,马上止血。7时,太阳就亲热地吻着大地,原先的兴奋劲、新鲜感已荡然无存,没有说笑声,田里只听到“唰唰唰”的镰刀与稻秆的摩擦声。身后整齐划一排列着收割下来的稻把。

  我是第一次参加“双抢”劳动,头上戴着小箬帽,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2个小时干下来,整个后背满是汗水,衣服没有一丝干的,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永康有句古话说,好汉不赚六月钱。我当然算不上好汉,但经过“双抢”的实践,让我真切领会这句俗语的内涵。大暑期间的太阳是最毒辣的,空气中弥漫着火的味道,根本没有一丝风,只有知了在叫着“热啊,热啊”。田野上,除非是劳动的农民,绝没有其他的人。记得有一年“双抢”,割完稻已是12时了,又饥又渴,又累又乏,正准备回家,一只脚刚跨上田埂,就感觉头晕,四肢无力迈不开步。我知道是中暑了,当时田野已无人,就赶紧坐到田埂上,掏出风油精,涂抹在太阳穴等部位,确保人保持清醒状态,硬撑着走回家。一“揪痧”,皮肤全呈紫黑色,是严重中暑了。发痧在永康是很平常的现象,下午照样去田野干农活。

  “双抢”中的拔秧,体力消耗没有割稻那么大,但“水深火热”的滋味,也够我受的。那些年的晚稻秧苗是通过二次移植,长约50厘米左右,秧苗全植在水田里。天上日头烤,脚下热水泡,加之蚂蟥也常常会随着水田的水动声,游过来紧紧地吸附在你的大腿上。一旦被蚂蟥叮上了,是不会罢休的。它是贪得无厌的,拔也无用,只能不停地拍打,才会脱离。永康话说有人办事很粘连,“像蚂蟥粘着不脱放”,我想应该是农民创造的。被蚂蟥叮过的部位,又痛又痒,但绝对不能抓破,回家涂点碘酒完事。有时在田埂上看见被人“穿肠破肚”晒干的蚂蟥,想必是哪位深受其害的仁兄做出的解恨举动。

  “双抢”的核心是不违农时。永康的农事安排,是在“立秋”前肯定要完成插秧,否则秧苗难发棵,严重影响产量的。所以,农民千方百计,要在“立秋”前“关秧门”。有一年“双抢”,本来讲好的打稻机因故没有借到,稻已割下,不能等不能拖。没办法,只能借稻桶打谷,一把一把地打,一亩田三个人打了半天。“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经过这番“折磨”是很难领会古诗的意义的。待到第二天,手臂酸胀得碗都端不起。同是那丘田,有一次,耕田手安排不过来,无奈之举是用最原始的办法,父母亲和我三个人硬是用锄头,把一亩田翻了个遍。收工回家的路上,看见汽车电机厂的围墙上还留着集体化时用红油漆写着的“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辩证地看问题,人才会心理平衡。用稻桶打谷,基本上无“谷西蒙”,晒谷简单省力些;用锄头掘田,省却了摊田这个环节,又省了耕田钱。这也是坏事变好事嘛。当然讲来讲去,都是为了“双抢”,不计较力气罢了。

  虽说是分田单干了,但农户之间的乡情还是存在的,打稻机的借用,秧苗的互相调剂,晒谷场所的拼凑,放田水过别户的协商等等,也浸透着村民们互帮互谅的朴素思想。

  十几年后的夏天,当我坐在空调房,忆起想当年“双抢”的场景,不胜感慨,觉得不写点文字记录,有些对不住自己当年的辛勤汗水。“人是要有点精神的。”“双抢”的精神是什么?我觉得概括起来,“双抢”精神——吃苦耐劳,连续作战,互帮互谅,不违农时。“双抢”经历,使我终生难忘。“双抢”精神,激励我在日后的工作中,不管工作任务多么繁重,时间要求多么紧张,问题困难多么棘手,我都千方百计,群策群力,按时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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