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学与当代：陈亮思想的当代价值”学术研讨会成果丰硕

　　深耕浙学传统 广开学术言路 提炼当代价值

　　今年是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同志为“陈亮国际学术研讨会：永康学派与当代浙江精神”致贺信20周年。为进一步研究陈亮，挖掘其思想的当代价值，10月27日，由浙江省社会科学院主办，浙江省社会科学院浙学研究中心、永康市陈亮研究会承办的“浙学与当代：陈亮思想的当代价值”学术研讨会在我市举行。

　　研讨会上，来自中央党校、中国社会科学院、清华大学、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上海交大、浙江大学等30多所知名高校、科研机构的百余位专家学者齐聚永康，共话陈亮思想研究，共论浙学时代价值。

　　据了解，此次研讨会共收到学术论文38篇，字数超34万。在学术交流过程中，还引发了一系列的思想碰撞。在开幕式上，5位知名学者发表了主旨演讲。

　　10月27日下午，与会人员围绕陈亮思想与宋代儒学、陈亮思想与浙学精神等主题进行分组讨论，就陈亮思想的王道观、天下观、历史观、本体论、心性论、教化理念、理一分殊、见体之学等展开热烈讨论，并就陈亮思想的当代价值及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提出了建设性意见。

　　此次研讨会是学者学术交流的盛会，更是大众拓宽视野的良机。为更好地传播本次学术研讨会的丰硕成果，本报特撷取部分专家学者的精彩观点，摘登主旨演讲、学术论文中的精彩片段，以飨读者。

　　贺 信

　　“浙学与当代：陈亮思想的当代价值”学术研讨会组委会：

　　欣闻陈亮思想研讨会即将在永康市举行，在此特向你们致以热烈的祝贺！

　　陈亮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爱国思想家。他生当南宋，一生力主抗金，志在恢复中原，有英雄风骨；他的言论主张，振励朝野意志，谋求革新图强，是永康学派的代表。浙学是千百年来浙江人的文化创造和文化成果，其中就包含了史上素有盛名的永康之学。朱熹当时用“永康事功”来概括永康之学的宗旨要义，又常把永康永嘉并提，作为当时浙学的代表，所以今天我们总结浙学精神，当然包括了永康学派的学术精神。永康学派注重古今事变，强调实功实效，致力社会实践，此种学术精神和风气在今天仍值得继承发扬。特别是，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今天，我们尤需要“推到一世之智勇，开拓万古之心胸”，以“大有为”的雄健气魄，开创中国式现代化全面发展的新局面。永康之学的“义利双行，王霸并用”，亦可经新的诠释而有益于今天的治国理政实践与经验总结。还应该指出，陈亮的事功主张，其思想强调的主要是增加社会财富和社会福利，是公共财富而非个人财富，这种社会的功利主义，与个人的功利主义是有区别的。进一步深入认识永康学派的价值和意义，不仅是思想界、学术界与时俱进的要求，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要求。

　　祝大会富有成果、圆满成功！

　　中国哲学史学会名誉会长、国际儒学联合会副理事长 陈来

　　2024年10月12日

　　陈亮与他的时代

　　陈亮当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是一个历史的英才，但研究一个人就必须了解他所身处的时代。我们常说，时势造英雄，所以对陈亮来说，他的那个“时势”是什么呢？或者我们用更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陈亮所处的那个时代，给他提供了什么样的机遇？这是我们研究陈亮需要问的一个问题。

　　当南宋的经济政治重心到了江南，中国在政治地理格局和文化地理格局方面都出现了大调整。南宋的行都对地方文化的刺激以及造成的朝廷政治向心力的变化都是陈亮所处时代的大背景。

　　中国传统的阶层是士农工商，但到了宋代，这个阶层的归纳就不够充分了，即便有了新阶层的出现，但“士”始终是这个阶层的最高层。所以我们怎么理解陈亮，我们应该从什么样的角度来理解陈亮和他所处的时代呢？可以说，他所处的是一个积极进取的士人阶层的兴起的时代，陈亮可以说是一个积极进取的士人阶层兴起的杰出代表人物，他的兴趣和志向是针对全国国策方面的。所以说，陈亮应该说是站在这个时代前沿的代表性的人物，我们的研究工作也应该从这个大背景出发，去理解讨论阐发和介绍陈亮这个历史人物。

　　包伟民

　　（教育部长江学者、中国宋史研究会原会长、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导师）

　　我与陈亮研究

　　与陈亮结缘是因为想了解朱熹的政治思想。那个时候了解到“陈朱之辩”，也看了一些关于写陈亮的文章，我觉得一些传统立场对陈亮而言不太公平。所以我就从了解朱熹的思想转移到了解陈亮。开始做陈亮研究其实有点偶然，但了解他以后，觉得他很多思想都很有趣。

　　陈亮的观点向朱熹所认为的中国的经典价值是永恒绝对的思想发出了挑战。他们讨论的问题并不新颖，但他们的论辩确是中国学者对这些问题的讨论中最深入、最持久的论辩之一。他们来往信函中争论特别生动，是中国不同思想倾向之间的对照，其中讨论的问题在今天仍具有现实意义。

　　后来，我就想着怎么把陈亮的立场解释给欧美学者，陈亮的功利思想其实是为社会为国家的利，不是个人财富的积累。或许因为他自己身处家庭、社会的关系，他很注重商人的立场。我赞同陈亮的立场。

　　我一生致力把中国的历史介绍给西方，我也很希望跟中国的学者讨论我的一些不同的意见，希望与中国学者进行讨论。

　　田浩

　　（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荣誉退休教授、国际著名陈亮研究专家、汉学家）

　　田浩何以称陈亮为

　　“功利主义儒家”

　　作为遍读儒家经典的汉学家田浩，在其对宋儒人物思想的比较研究中，较看重陈亮。他以“功利主义儒家”与“功利派的儒家”来界定陈亮，可以说，这是非常确切地对陈亮儒家思想的一种定位与命名。

　　对田浩来说，其对“功利主义”及“功利派”之意涵没有丝毫贬损，相反，对陈亮来说是一种十分肯定的态度。而当下国内学界，实际上多有慎言“功利”甚至不言“功利”。以至全然用“事功”二字取代“功利”二字之倾向，但在笔者看来其实大可不必。

　　其从“事功伦理学”视角切入而察见：陈亮的功利主义思想主张更为接近现代文明而富有创意；其从制度观切入而洞见：陈亮的功利观又是以“积极肯定法治”理念为基础的；其从历史英雄观视角切入而揭示：陈亮的历史英雄观是要“以历史的相对主义为显示建立楷模”。此外，其强调“陈亮成熟的功利原则”及其“比吕祖谦更加完整一贯地功利化”，依然凸显陈亮思想的超前性。把握田浩这几个层面对陈亮的诠释，我们才能整体地理解他何以称陈亮是一位“功利主义儒家”。

　　赖功欧

　　（江西省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原所长、研究员）

　　陈亮与永康

　　陈亮是一位哲人，同时又是一位非常关注现实的政论家。陈亮的思想中对人生和政治的终极问题的回答，常常包裹在对现实政治问题的解答之中。而他的价值取向、思维模式和行事风格，又常常显现出他的成长和生活环境的影响。

　　陈亮的思想有着深刻的永康乡土文化的印迹。陈亮思想中最具特色的义利、王霸统一观，与永康人以“齐家”为核心的人生观、小手工业经济催生的天道酬勤观有高度的契合性，两者都将成就大小等同于道德高下。陈亮的价值取向、行事风格深植于永康人思想中的还有积极进取、藐视权威、灵活机变等。但永康文化既塑造了陈亮，也是陈亮人生悲剧的一个重大因由。永康人对陈亮的纪念，既要见于继承他的风骨，以他的思想指导事业的发展，更要以文化自觉的精神，因他的际遇反思和改进自身文化之弊。

　　与其说是陈亮文化哺育了永康人民，不如说是永康这片乡土哺育了陈亮。

　　陈亮为历代永康人翘楚的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客观条件如天资聪颖，自幼身负家族厚望等，但陈亮本人的眼界心胸、好学不倦、坚韧不拔、勇于行动才是他青史留名的主观原因。他跳脱出普通永康人为小家奔忙的格局，心怀家国、求真务实、至死不悔的一生，感人至深。换言之，陈亮的风骨，才是他留给家乡的最宝贵的财富。

　　卢敦基

　　（浙江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陈亮研究专家）

　　论陈亮的应举之路与治生之道

　　南宋时期，为解决读书与赴举的开支，普通士人在应举前、及第后未任官期间，皆需自谋生路，陈亮就是其中一分子。

　　陈亮终其一生致力于科举，在家境贫寒又屡试不第的情况下，除了获得家庭、妻族、友人及官方提供的有限支持外，还以教学、润笔及经商等方式治生。他主要通过经商实现自救，从而为实现科举成功奠定坚固的经济基础。同时，在从事经商活动过程中，其重商思想又得以进一步理论化、系统化。

　　陈亮在经商实践中，逐渐明确商业的合法性，从反对“崇本抑末”“为富不仁”等旧日说出发，提出“农商互藉”“义利双行”思想，褒扬商业精英、楷模，呼吁提高商人地位、保障商人利益。陈亮的重商思想是婺州发达的商品经济孕育的产物，不仅推动了对商业、商人的重新认识，且推动儒学的新转向。正是在这种思想主张与社会环境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过程中，婺州富户不仅因在地方拥有稳固的财力和地位，而且其日趋士人化的努力，使其在本地的文化权利得到提升，亦成为践行陈亮“农商互藉”“义利双行”思想的主要参与者和推动者。

　　讨论陈亮的治生之道，为呈现唐宋以来地方士人的生存状态，进而探析学术思想与地方社会的关系研究，提供了典型个案。

　　赵瑶丹

　　（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群贤毕至共话先贤

　　当代价值深挖提炼

　　“浙学与当代：陈亮思想的当代价值”学术研讨会在陈亮故里永康及陈亮讲学著述之地、丹霞胜境方岩举行，又在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同志为“陈亮国际学术研讨会：永康学派与当代浙江精神”致贺信20周年之际，显得特别有意义。研讨会旨在重温贺信精神，领会思想要旨，广开学术言路，深耕浙学传统，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作出学人的贡献。

　　参加这次学术研讨会的嘉宾、学者来自中央党校、中国社会科学院、清华大学、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上海交大、浙江大学等全国30多所高校与科研机构，都是学界翘楚或权威，对浙学的研究，特别是对陈亮思想的研究都有独到的造诣与识见。

　　令人尤为感动的是，80岁高龄的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荣誉退休教授、国际著名陈亮研究专家、汉学家田浩先生，不远万里来到永康。他曾于40年前来永寻访陈亮故迹，又是20年前陈亮国际学术研讨会的参与者，是陈亮学术思想国际化的主要推动者。他写过多部有关陈亮的专著，为推动陈亮文化研究的国际化作出巨大贡献。这是他第三次来到永康，而且每一次都为陈亮而来。

　　此次研讨会在思想火花的碰撞中展开。青年学者们根据自身研究的领域，从各个视角展开对陈亮文化的研究。他们的加入不仅为陈亮文化的研究汇入了新鲜血液，还很好地丰富了研究队伍的老中青梯队建设。当前，陈亮研究队伍逐渐壮大，研究后继有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陈亮研究的成果会越来越显著。

　　这也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文化盛会，群贤毕至、高朋满座，内容丰富、交流深入。来自各地研究陈亮文化的专家学者共聚一堂，共同研究讨论陈亮学说，探寻浙江优秀传统文化。接下来，我们将以本次研讨会为契机，继续深化浙学和陈亮思想的学术研究，深挖其当代价值、扩大其时代影响，为文化强国建设贡献智慧与力量。

　　章锦水

　　（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陈亮研究会会长）

　　融媒记者 胡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