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里,遇见或转身后继续前行
塘里,遇见或转身后继续前行
□吕煊
路边的野花,有时候是寂寞的。疯长的野草不在乎是否有人关注,它希望在人类打盹的间隙里覆盖所有的土地。野草的生命力似乎带有侵略抢占地盘的使命,因此偶有兄弟姐妹们开出一两朵小花,在快速推进的战场上,仍是没有价值可言的。
花朵使用的语言,就是让风捎带清香。即使中午燥热的风,野花也会用宽容的热心把清香烘焙成奶香,给午后的闷热带来一丝甜味。我在四十岁之前接触的野花,都是只有一种味道,泥土的气息占用了花香宽广的骄傲。
或许是在城市钢筋混凝土伪装的香味里待久了,犯有鼻炎的潜意识里对花香有了新的命名,一些名贵的植物香精漂洋过海填充我们的生活。我们逐渐放弃甚至遗忘了少年时田塍路上的野花的颜色,那些在历史尘埃中的金黄,偶尔也会在我的乡村梦境里出现。现在这样的梦也越来越少了。
癸卯年三月的一个午后,因为塘里,我搭乘黄长征的宝马穿过拥挤嘈杂的永康城区再次前往。塘里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已记不清往返多少次了。
细细长长的环村公路,将孙权故里的千年古韵轻轻拥抱,村里的长方形水塘和不高不低的松林矮坡让这些依山而建的民宅有了靠山和希望,有山有水是一个家族徙居的首选。我喜爱用塘里这个名字对这一方水土的命名,这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名字,也是孙氏先人的聪颖和睿智。
塘里人口不多,新建的房子也是依塘而扩,有序排列。这就给老村老房重焕新颜提供了基础。锦水兄策划的诗巷给塘里古民宅的重生插上了翅膀。机缘巧合,我曾有一次冒雨在小巷里穿行,金属般的雨滴落在伞上,丁香姑娘的意境从天而降,周身的幸福让人眼花缭乱。不等雨停,拙作《塘里赏雨》就一挥而就了。这是我第二次给这个村庄留下诗篇。
塘里的民宅是安静的,依我而言,这是幸事。这些曾经满载烟火气息的往昔,再次从尘埃中剥离出来并被我们俯身鸟瞰,这对塘里也是一种幸福,对于我们这一群游子是一种安慰。
我和长征从外围进入塘里,车子就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没有下车时,我就注意到村边的田地已经开始春耕,留下土地翻新的痕迹,几个农民在不慌不忙地整理菜地。打开车门,一股午后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温热有青草味也有植物发酵的酸奶味。我下车走了几步,马上就被路边的叫不出名字的黄色小花吸引,它们簇拥着,似乎没有香味,却开得很热烈。
我们跃过马路拾级而上,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想把乡土文化研究会的触角通过塘里延伸到乡村的心脏,为乡村的复兴摸索出一条中国之路。这似乎是一种使命,但又显得没有底气。塘里村的村干部已让人把书院的门打开了。虽然已满头大汗,但我们没有停歇,上上下下都参观了一遍。黄长征又把装修的设想一一向我表述。
永康乡土文化研究会在市文广旅体局的关心支持下,从酝酿到成立已经有五个年头,在永康开展了系列文化活动,有些惊喜。值得欣慰的是,该研究会创办的文化季刊《龙山文苑》已连续出版了12期,在省、市文化界有一定的影响力。研究会也获得诸多奖项。这些成绩是研究会全体会员努力的成果,也是研究会前进的动力和方向。
下了楼,这个旧楼的原主人,却也让我心生敬仰。他曾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曾经努力地经营文化产业。这跟研究会的入驻似乎也是一种缘分的延伸。这也像路边的野花,不管寂寞与否,它都会开放,因为它是花,因为总有阳光在照耀。
塘里,石柱镇的一个小村,值得你前往。我们可以在喧嚣的红尘里转身,也可以坐下来,静一静,与自己的过去遇见和告别。过去的总会有些不舍,有些彷徨,其实那都是一种放下,现在你也可以起身,继续装满能量然后前行。塘里,你值得来一趟!